劉景森
十幾年來,,理發(fā)我只認老郇師傅,,老郇師傅是服務(wù)社出身,,基本功扎實,擅理平頭,。我的頭發(fā)發(fā)質(zhì)特硬,,根根直立,,年輕時也理過那種時髦的青年頭型,但過不了幾天就做怒發(fā)沖冠狀,,像一匹烈馬,,難以馴服,。后來,在同事的建議下,,干脆理個平頭,,短短的,,利索,、精神,,這就慢慢地找到了老郇。別小瞧這平頭,,不是這種老師傅還不一定會理呢,現(xiàn)在的年輕理發(fā)師多用剪刀,,極少會用推子,,而理平頭必須用推子,,平頭在理發(fā)這個行當中應該算是基本功,,就像廚師的基本功是切土豆絲那樣,老郇這功夫扎實,,所以這幾年,他的門頭房東挪西移,,換了不少地方,,但無論走到哪,,我必跟到哪,,鐵桿粉絲一枚。
今年疫情期間,,理發(fā)店還沒復工,但我的頭發(fā)照長不誤,,已然相當凌亂了,學?;蚪萄薪M開視頻會議我都不敢開鏡頭,唯恐讓同事們目睹了我蓬頭垢面,、狼狽不堪的模樣。于是,,我想到了妻子。
我岳丈,、岳母的頭發(fā)這幾年都是妻子給理,,她曾多次毛遂自薦給我理發(fā),想到多年前,,老婆給兒子理過一次發(fā),用兒子的話說那叫“煙熏火燎”呀,,于是,每次我都以“理不好難登三尺講臺無顏面對學生”為由婉然拒絕,,說急了,,我就敷衍她,等我退休之后一定讓她理?,F(xiàn)如今真是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,,沒想到讓疫情鬧得,還有十年退休,就得央求妻子親自掌刀拾掇我的頭發(fā)了,。
在以前,,非專業(yè)理發(fā)師給我理過發(fā)的只有三人,,一是父親,小時候給我用那種手動推子理過幾次,,推子不快,,揥得頭皮直疼,每次理完,,母親都笑稱像狗啃的。后來,,三舅給我理過幾次,手藝比父親略勝一籌,,但每次給我理都嫌我脖子后的饞窩窩深,。再后來,到了一九八三年,,剛上初中時,我的班主任趙喜堂老師還親自給我理過一次發(fā),,效果怎樣,,已是模糊,,但至今想起來,心里還是暖暖的,。
二月二到了,好日子來了,,我讓妻子下班后先去給岳父理理發(fā),,名為孝順,,實為先練練手,好給我“剃龍頭”做做前期準備,。晚飯后,,我說要和兒子“剪子包袱錘”,誰輸了,,先給誰理,兒子很懂事,,說不用那么費事,,還是先拿他練手吧,哈,,兒子體貼,沒白養(yǎng),,開學后我得給他多打點生活費。兒子坐在小凳上,,妻子給披上圍裙,脖子上圍上毛巾,,推子剪子齊下手,咔嚓咔嚓的,,很像那么回事,,看著給兒子理得還行,我這才稍微放心了點,。
說實話,時隔近四十年,,再次讓家人給自己理發(fā),既有點小興奮,,又有點小緊張,妻子也像對待一項大工程那樣,,一板一眼,絲毫不敢馬虎,。兒子在一旁拍照發(fā)到“一家人”微信群里,得到了我妹妹,、妹夫、弟弟等人的充分肯定,他們紛紛豎起了大拇指,,妻子在他們的鼓勵下,信心十足,,左推右剪,,遠觀近瞧,好一通忙活,,約大半個小時的工夫,終于大功告成,。后來,,妹妹評價妻子的手藝,,說不糙起理發(fā)店理的,母親說,,奇好,,倆人省下40塊錢,,妻子卻不甚滿意,說下次有待提高,。
妻子給理發(fā),雖是業(yè)余,,手藝不及理發(fā)師專業(yè),但一剪子,,一推子,,都充滿了親情,恰如我們在自家熬了一鍋排骨湯,,雖不抵大飯店廚師們做的海參鮑魚等那樣色香味俱全,但熱騰騰的,,一家人圍桌而坐,自然,、放松,,更顯溫馨,。
說好了,,妻子,以后就請你做我的理發(fā)師,。(作者單位:市實驗初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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